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采買這事兒落不到江遲禮身上, 姐夫大包大攬，開車帶著鄭婕妤出去。
鳶姐和江老師在家鬥嘴，他覺得下一步就要拿他開刀, 於是換身衣服，出了門。
朝禾的冬天太冷，對江遲禮很不友好，如果不是逼不得已, 他不會出門。
他穿著黑色羊毛大衣, 圍了條白色的圍巾，哈著氣就這樣進了這冰天雪地裏。
其實沒地方可走, 朝禾太小, 就這樣順著道兒下山。
他大老遠就看到時蘊, 當時她正將買的年貨放地上休息, 之後看她垂眸抿著唇, 盯著年貨好大一會兒, 重重地嘆口氣，然後彎腰拎起, 繼續往前走。
江遲禮在她身後，幾欲上前, 最後還是換了條道兒。
但沒走多遠, 二人再次遇到。
但這次時蘊身邊站著一個男人, 第一眼他沒認出來, 視線又落到他矚目的頭發上。
江遲禮瞇著眼打量了半晌，想起時蘊去年這個時候發的朋友圈, 似乎裏面那個男生就是這個發色。
當時時蘊還讓他評價這個男生怎麽樣, 他只說看著年齡小。
江遲禮又想換條道兒，但轉身又猶豫。
小地方就是這點不好, 不管走去哪個方向，該遇到的人總是會遇到。
罷了。
手上的紙被風吹走，留下空蕩蕩的掌心，時蘊和他就這樣四目相對。
時蘊知道他今年也回朝禾過年，他們從江城出發來朝禾那天，鳶姐就發了朋友圈，開了兩輛車，一家六口整整齊齊。
配文：回朝禾過年^_^^_^^_^
但她沒想到這麽快就能遇到。
江遲禮有潔癖，特別嚴重。
她後槽牙咬著、舌頭舔著，然後伸手，吐在自己掌心。
“不用了，謝謝。”
江遲禮t收回手，插進口袋，掃了眼一旁的小金毛。
時蘊覺得別扭，介紹江遲禮給聞祈：“這我哥的朋友，姓江，江遲禮。”
聞祈覺得這個名字耳熟，點了下腦袋，算是和他問好。
江遲禮伸手，和他打招呼，聞祈楞了下，握上後冷漠地丟出來兩個字：“聞祈。”
江遲禮對他的第一印象，沒禮貌的小毛孩。
冬風吹得人心口發麻，時蘊吸了吸鼻子，三個人就這樣沈默著不說話。
時蘊討厭這樣不說話的時刻，於是擡腳走，聞祈緊隨其後。
腳踩在雪地上發出吱呀的聲響，聞祈和她步調一致，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只聽到齊聲的聲響。別的再無其他聲音。
蓬松綿軟的雪就這樣被踩在腳下，變成鞋底紋路的捕捉器，她的心也隨之變成這樣。
哼。
真的不跟上來。
-
時蘊胳膊上挎著袋子，剛到家門口，方韻茹就連忙迎上來把東西從她胳膊上取下。
“買一點就行啦，怎麽買這麽多。”
走了一路，灌了一肚子的冷空氣，她抄起桌子上的熱茶就大口飲：“因為我貪吃呀。”
多麽完美的回答。
方韻茹看她一眼，寵溺地點了點她：“你呀你……”
時蘊嘿嘿一下，從袋子裏摸出來塊巧克力，邊開包裝邊往客廳走。
她手上拿著遙控器，不斷調著頻道，現在電視枯燥無聊，索性打開手機投屏，放了《老友記》上去。
電視當作背景音，她一蹦一跳地朝廚房去，喊著要幫忙。
方韻茹不讓她沾手，“去去去你出去”，把她往外攆，程稼也同樣，把方韻茹往外攆。
電視裏雞飛狗跳，電視外也同樣雞飛狗跳。時蘊笑著看二人拌嘴，苦澀的巧克力也莫名甜度增加，舌尖的味道也如此馥郁芳香。
晚飯後，方韻茹帶著時蘊去麻將館，路上方韻茹教她，兩個一樣叫對子，三個一樣叫杠子，連續三個叫順子，贏了叫胡牌。一對四順可以胡；一對一順三杠也可以胡，一對四杠這樣可以胡。
時蘊聽得雲裏霧裏，想了半天才明白規則。
“所以是N*AAA+m*ABC+DD，mn可以等於零咯？”
方韻茹看她一眼，思忖片刻：“差不多。”
“那我會玩了。”她美滋滋樂著，挽著方韻茹步伐加快，她要趕快過去大殺四方。
方韻茹坐莊，時蘊在一旁看著，這幾把方韻茹手氣都不行，接連輸掉，時蘊在一旁戳了戳她的胳膊，事宜自己可以。
方韻茹看她一眼，時蘊小雞啄米似的快速點點頭，讓她相信自己。
方韻茹沖著大家莞爾一笑，然後推了牌讓位給時蘊。
時蘊落座，摸到牌的一瞬間就覺得新鮮，臉上的笑再也止不住。
那套公式被她牢牢記住，然後此刻熟練運用，再加上牌運好得出奇，把把胡，嘴角的笑再沒放下去過。
身邊幾個阿姨誇獎，說時蘊藏拙。
時蘊訕笑：“新手大禮包啦，運氣運氣。”
時蘊說著再次贏牌，吐著舌跟大家抱歉，但嘴角溢著笑。
時蘊數著手邊當作錢的紙牌，五張又五張，果真把其他人殺了個片甲不留。
時蘊見好就收，把位子重新讓給方韻茹，或許是時蘊將這個位置的牌運扭轉過來，方韻茹坐下後運氣開始好轉。
時蘊站的腳累，四處找凳子，視線無意掃向外面的臺球廳。現在臺球廳正是人多的時候，金色在其中顯得特別耀眼。
時蘊過去，聞祈正坐在椅子上喝水休息，她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然後盯著他。
聞祈看懂什麽意思，站起來把位置讓給她。
時蘊覺得聞祈很上道，勉強原諒他偶爾的沒禮貌：“謝謝弟弟喔。”
聞祈：“不客氣，我尊老愛幼。”
時蘊瞪他一眼，死孩子嘴巴真欠。
聞祈當作沒看到她的眼神，站在一旁不說話，時蘊擡頭看向他的頭發，疑惑地嘖了一聲。
“你染成這樣去上課不怕老師點你回答問題嗎？”
“不怕。”
“看樣子你學習很好喔。”
“不好。”
“……”
和聞祈聊天，時蘊覺得要有很強的心理承受能力，他總是冷不丁的噎你一下，讓你恨的牙癢癢，又不得其法。
她懶得和他講話，收回視線，沒有註意到遠處的球正朝她飛過來，等她反應過來時，聞祈已經將其扣在手裏。
“餵，你們是打桌球還是踢足球，能不能專業點，怎麽不打到國外去？”
不知道誰小聲接話說沒簽證，惹得時蘊仰頭大笑。
聞祈將球扔回去，球在桌子上繼續跑，正好落進袋子裏。
對面人道歉，時蘊擺手沒事。
但聞祈還臭著張臉，感覺別人欠他錢一樣，時蘊擡手打了他胳膊一下，然後扯動唇角，聞祈照做。
時蘊滿意，又誇了句弟弟有進步。
方韻茹贏上癮，坐下就不願意再起來，時蘊在臺球廳昏昏欲睡，扯著嗓子喊她回家，她不樂意起身，說讓程稼來接時蘊回家。
哪裏用得著這麽麻煩，時蘊說自己回去。
方韻茹掏手機出來要給程稼打電話，還沒撥通，時蘊已經出去。
臨近十五，月亮又大又圓，照的雪地是青藍色，夜晚靜謐，聽覺被無限放大，街道上有著和她不一致的腳步聲，時蘊回頭，不知道什麽時候聞祈在後面跟著。
“你跟著我幹嘛？”
時蘊出聲，聞祈停下步子，他抿著唇，眼睛眨了又眨，臉上糾結的表情讓時蘊隔老遠就看見。
“你倒是說呀。”
攥著的衣角松開，他似鼓起全部勇氣：“過幾天我有臺球賽，你能不能過來看？”
就這事兒？
時蘊問：“幾號？”
“年後第二天。”
時蘊哦了一聲轉身走，聞祈以為時蘊沒答應，失落的表情還沒躍到臉上，時蘊開口說：“行，地址在哪兒？”
“市體育館。”
“喔。”
時蘊揮手和他作別，然後提著長羽絨服慢慢朝家走，她不顧形象，只怕摔倒，走路動作像企鵝，身後男生盯著背影嘴角淺淺地彎了一下。
年後第二天，鄭婕妤一大早就跑進來江遲禮房間，吵著要去市體育館看臺球比賽。
這天氣，江遲禮不想出門，他看著書，頭都沒擡：“沒有比賽。”
鄭婕妤晃著他的胳膊：“有比賽，外婆說了有。”
“那你找外婆帶你去。”
“她不讓我去，她讓我在家寫作業，舅舅，你怎麽能忍心看我花一樣的年紀天天在家寫作業，小孩子要出去走走看看長見識。”
這道理一套一套的，江遲禮合上書，無奈地看了鄭婕妤一眼，然後起身去拿衣服。
鄭婕妤雀躍地拍著手說舅舅萬歲。
江遲禮比了個噓，鄭婕妤立馬噤聲。
家離市體育館很近，二人大手牽小手一起下山。
鄭婕妤脖子上的手機響，她趁江遲禮不註意時偷偷查看。
「外婆」：不要說漏嘴把外婆出賣了哈。
鄭婕妤看完，擡頭看了眼江遲禮，然後突然把手抽出來：“舅舅，我給我朋友回個消息。”
江遲禮擡了下下巴，鄭婕妤給鳶姐回了消息。
「鄭婕妤」：yesmadam！！！
市體育館裏，時蘊因為昨晚和宋詔螢視頻到淩晨四點，早上差點沒起來，生怕遲到，一路小跑過來。
她氣喘籲籲地跑進場館，四處眺望，好在聞祈的發色太過打眼，她根本不用仔細找，一眼就能看到他。
而這時聞祈也看到她，朝她招手：“這裏，時蘊。”
又是沒大沒小。
時蘊朝他過去，從包裏摸出來一個禦守遞給他：“喏，給你，我和舅媽前幾天去逛街買的，祝你今天旗開得勝。”
聞祈沒想到時蘊會給自己買禮物，心裏樂開花，但臉上的表情依舊淡淡的。
時蘊看他的樣子笑著揶揄：“這麽小就這麽裝，笑一下會死呀。”
聞祈一本正經地回她：“會。”
“……”
時蘊不想再和他多說什麽，轉身要去看臺找位置坐，但被聞祈扯住手腕。
時蘊轉頭，聞祈指了指她的臉，說她假睫毛掉了。
時蘊無語，她今天根本沒有化妝，哪裏來的假睫毛，無奈：“我那是真的。”
“那就是你真睫毛掉了。”
時蘊伸手蹭了下眼睛，想把它蹭掉，但卻不小心蹭到眼角，她覺得不舒服，眨巴了兩下眼睛，這下好了，直接掉眼睛裏。
睫毛磨著她的眼睛，她眼睛開始瘋狂流淚，聞祈突然捧著她的臉：“你先別動。”
時蘊沒動。
他彎腰湊近，嘴巴對著眼睛吹了吹，t問她好些了嗎？
這時，江遲禮和鄭婕妤正好到場館，鄭婕妤四處看，不知道在找些什麽。
然後下一秒，她驚訝地張大嘴巴：“舅舅，你快看，時蘊姐姐在和別人接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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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沒地方可走, 朝禾太小, 就這樣順著道兒下山。
他大老遠就看到時蘊, 當時她正將買的年貨放地上休息, 之後看她垂眸抿著唇, 盯著年貨好大一會兒, 重重地嘆口氣，然後彎腰拎起, 繼續往前走。
江遲禮在她身後，幾欲上前, 最後還是換了條道兒。
但沒走多遠, 二人再次遇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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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時時蘊還讓他評價這個男生怎麽樣, 他只說看著年齡小。
江遲禮又想換條道兒，但轉身又猶豫。
小地方就是這點不好, 不管走去哪個方向，該遇到的人總是會遇到。
罷了。
手上的紙被風吹走，留下空蕩蕩的掌心，時蘊和他就這樣四目相對。
時蘊知道他今年也回朝禾過年，他們從江城出發來朝禾那天，鳶姐就發了朋友圈，開了兩輛車，一家六口整整齊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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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她沒想到這麽快就能遇到。
江遲禮有潔癖，特別嚴重。
她後槽牙咬著、舌頭舔著，然後伸手，吐在自己掌心。
“不用了，謝謝。”
江遲禮t收回手，插進口袋，掃了眼一旁的小金毛。
時蘊覺得別扭，介紹江遲禮給聞祈：“這我哥的朋友，姓江，江遲禮。”
聞祈覺得這個名字耳熟，點了下腦袋，算是和他問好。
江遲禮伸手，和他打招呼，聞祈楞了下，握上後冷漠地丟出來兩個字：“聞祈。”
江遲禮對他的第一印象，沒禮貌的小毛孩。
冬風吹得人心口發麻，時蘊吸了吸鼻子，三個人就這樣沈默著不說話。
時蘊討厭這樣不說話的時刻，於是擡腳走，聞祈緊隨其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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蓬松綿軟的雪就這樣被踩在腳下，變成鞋底紋路的捕捉器，她的心也隨之變成這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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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的不跟上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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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蘊胳膊上挎著袋子，剛到家門口，方韻茹就連忙迎上來把東西從她胳膊上取下。
“買一點就行啦，怎麽買這麽多。”
走了一路，灌了一肚子的冷空氣，她抄起桌子上的熱茶就大口飲：“因為我貪吃呀。”
多麽完美的回答。
方韻茹看她一眼，寵溺地點了點她：“你呀你……”
時蘊嘿嘿一下，從袋子裏摸出來塊巧克力，邊開包裝邊往客廳走。
她手上拿著遙控器，不斷調著頻道，現在電視枯燥無聊，索性打開手機投屏，放了《老友記》上去。
電視當作背景音，她一蹦一跳地朝廚房去，喊著要幫忙。
方韻茹不讓她沾手，“去去去你出去”，把她往外攆，程稼也同樣，把方韻茹往外攆。
電視裏雞飛狗跳，電視外也同樣雞飛狗跳。時蘊笑著看二人拌嘴，苦澀的巧克力也莫名甜度增加，舌尖的味道也如此馥郁芳香。
晚飯後，方韻茹帶著時蘊去麻將館，路上方韻茹教她，兩個一樣叫對子，三個一樣叫杠子，連續三個叫順子，贏了叫胡牌。一對四順可以胡；一對一順三杠也可以胡，一對四杠這樣可以胡。
時蘊聽得雲裏霧裏，想了半天才明白規則。
“所以是N*AAA+m*ABC+DD，mn可以等於零咯？”
方韻茹看她一眼，思忖片刻：“差不多。”
“那我會玩了。”她美滋滋樂著，挽著方韻茹步伐加快，她要趕快過去大殺四方。
方韻茹坐莊，時蘊在一旁看著，這幾把方韻茹手氣都不行，接連輸掉，時蘊在一旁戳了戳她的胳膊，事宜自己可以。
方韻茹看她一眼，時蘊小雞啄米似的快速點點頭，讓她相信自己。
方韻茹沖著大家莞爾一笑，然後推了牌讓位給時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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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套公式被她牢牢記住，然後此刻熟練運用，再加上牌運好得出奇，把把胡，嘴角的笑再沒放下去過。
身邊幾個阿姨誇獎，說時蘊藏拙。
時蘊訕笑：“新手大禮包啦，運氣運氣。”
時蘊說著再次贏牌，吐著舌跟大家抱歉，但嘴角溢著笑。
時蘊數著手邊當作錢的紙牌，五張又五張，果真把其他人殺了個片甲不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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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蘊站的腳累，四處找凳子，視線無意掃向外面的臺球廳。現在臺球廳正是人多的時候，金色在其中顯得特別耀眼。
時蘊過去，聞祈正坐在椅子上喝水休息，她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然後盯著他。
聞祈看懂什麽意思，站起來把位置讓給她。
時蘊覺得聞祈很上道，勉強原諒他偶爾的沒禮貌：“謝謝弟弟喔。”
聞祈：“不客氣，我尊老愛幼。”
時蘊瞪他一眼，死孩子嘴巴真欠。
聞祈當作沒看到她的眼神，站在一旁不說話，時蘊擡頭看向他的頭發，疑惑地嘖了一聲。
“你染成這樣去上課不怕老師點你回答問題嗎？”
“不怕。”
“看樣子你學習很好喔。”
“不好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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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懶得和他講話，收回視線，沒有註意到遠處的球正朝她飛過來，等她反應過來時，聞祈已經將其扣在手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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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面人道歉，時蘊擺手沒事。
但聞祈還臭著張臉，感覺別人欠他錢一樣，時蘊擡手打了他胳膊一下，然後扯動唇角，聞祈照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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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韻茹贏上癮，坐下就不願意再起來，時蘊在臺球廳昏昏欲睡，扯著嗓子喊她回家，她不樂意起身，說讓程稼來接時蘊回家。
哪裏用得著這麽麻煩，時蘊說自己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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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倒是說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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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這事兒？
時蘊問：“幾號？”
“年後第二天。”
時蘊哦了一聲轉身走，聞祈以為時蘊沒答應，失落的表情還沒躍到臉上，時蘊開口說：“行，地址在哪兒？”
“市體育館。”
“喔。”
時蘊揮手和他作別，然後提著長羽絨服慢慢朝家走，她不顧形象，只怕摔倒，走路動作像企鵝，身後男生盯著背影嘴角淺淺地彎了一下。
年後第二天，鄭婕妤一大早就跑進來江遲禮房間，吵著要去市體育館看臺球比賽。
這天氣，江遲禮不想出門，他看著書，頭都沒擡：“沒有比賽。”
鄭婕妤晃著他的胳膊：“有比賽，外婆說了有。”
“那你找外婆帶你去。”
“她不讓我去，她讓我在家寫作業，舅舅，你怎麽能忍心看我花一樣的年紀天天在家寫作業，小孩子要出去走走看看長見識。”
這道理一套一套的，江遲禮合上書，無奈地看了鄭婕妤一眼，然後起身去拿衣服。
鄭婕妤雀躍地拍著手說舅舅萬歲。
江遲禮比了個噓，鄭婕妤立馬噤聲。
家離市體育館很近，二人大手牽小手一起下山。
鄭婕妤脖子上的手機響，她趁江遲禮不註意時偷偷查看。
「外婆」：不要說漏嘴把外婆出賣了哈。
鄭婕妤看完，擡頭看了眼江遲禮，然後突然把手抽出來：“舅舅，我給我朋友回個消息。”
江遲禮擡了下下巴，鄭婕妤給鳶姐回了消息。
「鄭婕妤」：yesmadam！！！
市體育館裏，時蘊因為昨晚和宋詔螢視頻到淩晨四點，早上差點沒起來，生怕遲到，一路小跑過來。
她氣喘籲籲地跑進場館，四處眺望，好在聞祈的發色太過打眼，她根本不用仔細找，一眼就能看到他。
而這時聞祈也看到她，朝她招手：“這裏，時蘊。”
又是沒大沒小。
時蘊朝他過去，從包裏摸出來一個禦守遞給他：“喏，給你，我和舅媽前幾天去逛街買的，祝你今天旗開得勝。”
聞祈沒想到時蘊會給自己買禮物，心裏樂開花，但臉上的表情依舊淡淡的。
時蘊看他的樣子笑著揶揄：“這麽小就這麽裝，笑一下會死呀。”
聞祈一本正經地回她：“會。”
“……”
時蘊不想再和他多說什麽，轉身要去看臺找位置坐，但被聞祈扯住手腕。
時蘊轉頭，聞祈指了指她的臉，說她假睫毛掉了。
時蘊無語，她今天根本沒有化妝，哪裏來的假睫毛，無奈：“我那是真的。”
“那就是你真睫毛掉了。”
時蘊伸手蹭了下眼睛，想把它蹭掉，但卻不小心蹭到眼角，她覺得不舒服，眨巴了兩下眼睛，這下好了，直接掉眼睛裏。
睫毛磨著她的眼睛，她眼睛開始瘋狂流淚，聞祈突然捧著她的臉：“你先別動。”
時蘊沒動。
他彎腰湊近，嘴巴對著眼睛吹了吹，t問她好些了嗎？
這時，江遲禮和鄭婕妤正好到場館，鄭婕妤四處看，不知道在找些什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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